
美联储官员大多觉得最终还是得恢复降息,不过本周三还不打算行动。现在的分歧主要在于,得先看到什么样的经济证据才好行动,要是等这些信号都明朗了再动手会不会出错。
早些时候,特朗普的关税政策让大家担心通胀会回升,美联储官员就一起暂停了降息。可后来发现,关税带来的物价上涨没那么严重,就业市场还开始有点疲软,于是利率制定委员会的官员分成了三大阵营,就要不要重新放松货币政策激烈争论起来。
这时候,美联储还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政治压力。特朗普一直嚷嚷着要降息,最近还跑去巡视美联储大楼的翻修工程,白宫顾问说这是浪费公款,这也被看成是削弱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地位的动作之一。不过,就算总统想降息,这周也实现不了。大家主要关注的是,鲍威尔在周三下午(北京时间周四凌晨2点半)的新闻发布会上,会不会暗示9月降息,他的同事们接下来几周会不会为下次会议降息做铺垫。
旧金山联储主席戴利代表了委员会里谨慎派的主流观点。她在爱达荷州的会议上,说了政策制定者面临的难题:通胀前景太不明确了,没办法证明现在降息来预防经济变差是合理的。但现在的利率还是对经济有抑制作用,不能一直等着不降息,不然劳动力市场可能会出问题。
这些中间派表示年内可以考虑降息,但希望至少再观察两个月的通胀和就业数据,看看关税的影响是不是没那么严重,经济活动有没有加速的迹象。到9月美联储再开会的时候,官员们就能拿到更全面的就业和通胀数据了。
戴利说,今年特朗普加征关税后,有迹象显示进口商、供应商和零售商之间会“分摊成本”。企业消化或者避开高成本的能力说明,“关税的最终影响可能比预期的要小”。不过,因为经济活动还有韧性,这个辩论就更复杂了,虽然长期利率很高,股市却一直在创新高。
谨慎的中间派两边都有少数阵营在“夹击”。美联储理事沃勒和鲍曼暗示可能会在本周投票反对,他们主张马上降息。要是真出现反对意见,肯定会引起媒体关注,上一次好几个官员在利率会议上有不同意见,还是五年前的事。不过,这些反对意见其实更凸显了多数美联储官员不想太快行动的谨慎态度。
沃勒两周前在纽约演讲的时候,说了降息的理由。他还跟一个同事说,已经私下跟鲍威尔讲了,本周会议上他会反对。他觉得6月失业率稍微降了点,但掩盖了私营部门招聘疲软的问题,这和特朗普主张降息的理由不一样,他认为经济其实没那么强。沃勒说:“要是考虑9月降息,那还等什么呢,现在就行动,免得劳动力市场变差。”
另一头,还有一类美联储官员,他们担心物价会上涨,想看到经济明显变差了再降息。他们注意到,现在实际征收的关税比特朗普宣布的要低,这意味着接下来价格压力可能会变大。
这些官员对提前定好9月降息很警惕,因为到时候可能正好是价格压力最大的时候。亚特兰大联储主席博斯蒂克担心,通胀这么多年一直是大家关注的焦点,持续的价格焦虑可能会改变美国人对成本的看法,让关税的影响持续更久。他说,虽然通胀比2021 - 22年的高峰时候降了很多,但大家对通胀的讨论一直没停,关税相关的新闻可能会让大家一直关注这个问题。
前美联储高级顾问威廉·英格利希说,不管美联储是本周、9月还是今年秋天降息,对接下来几个月的通胀和失业率影响都不大,所以这个决策“本质上是沟通和政治方面的考量”。
官员们得权衡利弊,看看是太早收紧政策引发新一轮通胀风险大,还是一直维持高利率风险大。想想2021 - 22年的通胀教训,多数官员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
现在的分歧其实就是风险管理的差异,得权衡“太早行动”和“太晚行动”哪个风险大,哪个错误更难补救。曾经担任达拉斯联储主席、现在在高盛工作的罗伯特·卡普兰说:“要是晚一两次会议再做决定,还能控制,但别犯那种要一两年才能改过来的错误。”
卡普兰说鲍威尔领导的美联储就像一艘超级油轮,不能急转弯,这体现了它管理预期、控制不稳定因素的特点,不像企业高管或者交易员反应那么快。考虑到关税对通胀的影响还不清楚,“美联储到现在这么谨慎是明智的”。不过他也说,要是他还在任,“会开始调整方向”,这样到9月条件合适的时候就能果断降息了。